繭名

职业IF/还算交往初期的小情侣/4K+

凪生日快乐！

洁世一赫然惊觉，自己正面临一项挑战。

再过几天就是凪的生日，也是他们交往后的第一个生日。

高中毕业后他们各奔东西，凪诚士郎去了英国，洁世一则选择了德国，起初分道扬镳的抉择差点为这段关系画下终止符，但彼此都深知缺失足球的他们都不完整，哪怕是妥协那么一回，都违背了他们一路以来利己至上的信念。说穿了没有人懂得怎么维系感情，好就好在他们都清楚自己应该优先的方向，电话就成了常规手段，但凡条件允许，谁宽裕就由谁飞过去一起过过假期。

刚开始忙于适应异国生活，聚少离多之下，错过重要节日是家常便饭，一晃眼就过去了两年。洁世一不似凪诚士郎那般早早打理好住处，团体生活让他更少时间心力去应付别的——比如爱情——尽管有时疏于问候，但凪的耐心远超于他的想像，说着麻烦，却总是一有空就给他打电话、日常琐碎关心、行程报备，除了耍赖的本性不变，凪诚士郎竟意外做好了恋人的本分。

所以这次，洁世一说什么也想替凪过一次生日，一点点也好，他希望他开心。

洁世一姑且问过了周遭朋友的意见，尽管有些晚了，但总好过什么也没做。可所有人提出的建议都出奇一致，包括他认知中身为挚友的御影玲王，说那家伙怕麻烦，惊喜什么的，说不准弄巧成拙。

别看凪那个样子，其实意外务实呢，基本的蛋糕礼物和陪伴，他应该就很高兴了。

御影玲王笑道，像是隔着话筒给予安抚，又补充道：礼物随便就好了，他不喜欢太贵重的。洁世一温吞点头，一边和空气躬身道谢，说不好意思耽误了时间。御影玲王说不介意，又一次给他打气，接着几句寒暄，他们道别。

洁世一盯着通话结束的手机发怔，在不安和期待之中备好了礼物——按照御影玲王说过的不贵重的那种——他提着蛋糕来到恋人的住处，悄悄转开门锁，才发现玄关的布鞋消失了，似乎无人在家。机会正好，他连忙钻进房，风风火火地做起布置工作。

通俗地往墙面上贴满祝福，揣好拉炮，洁世一环视周遭一圈，忽而想应该吹几颗气球添加气氛，但又细想两个男人玩气球的画面未免太孩子气。说到底凪要成年了，他们应该过得成熟一点，惊喜就留给进门一瞬的拉炮，过后便普通地庆祝，普通地祝福，普通地喝点酒，絮絮叨叨度过凪的二十岁生日。

啤酒和蛋糕冰在冰箱，接下来只消听见锁芯转动的声音，他就能拉开拉炮，然后端出恭候已久的蛋糕，让寿星亲自吹熄蜡烛。凪肯定会吓一跳，因为他压根没提到他会亲自飞来英国，他大概以为今年也如同往常，拨一通视讯电话说声生日快乐就算是庆祝过了。

所以偶尔来点惊喜也不赖吧，虽然庆祝方式也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就是了。

按御影玲王事先泄漏给他的行程表，漫城今天应当是五点结束训练，从俱乐部到公寓的车程大约三十分，算上交通繁忙的时间段，洁世一数着时间，倚着沙发扶手发起呆，后背深深陷进沙发椅背。

此刻搭乘红眼班机消耗的体力反噬，洁世一渐渐垂下眼皮，过没半会就睡去了。

睡去前他还一遍遍复习流程，等着时间带回他的恋人。

 

凪诚士郎打开门的时候先是一顿。玄关依然是空的，但他敏锐地察觉鞋柜上的鞋拔被挪动了位置，他打开鞋柜门，在最底下的一层找到了一双不属于自己的鞋子，再往旁一瞥，室内拖少了一双。

家里来访客了。凪诚士郎想，同时间笃定了拜访的对象是他交与备份钥匙的恋人，现任拜塔慕尼黑的当红新人，洁世一。

无预警登门拜访为的什么，凪诚士郎不至于驽钝到不晓得今天是什么日子。他刻意不开灯，干咳几声便摸黑踏上玄关，走过回廊的脚步还弄出一些大声响。他想他给的暗示足够明显，可不曾想他一到客厅便是一张睡颜，像只虾子一样弯曲身体蜷缩在沙发角落，连他靠近了也没醒过来。

落地窗半开，微凉的风拂过黑色额发，橘黄的晚霞坠落在窗沿，窗框分割的光影圈绕安睡的青年。凪诚士郎抬头望了望墙上的布置，算不上精致，还有种学校文化祭的味道，他忍不住低笑，放下肩上的行囊，弯身轻抚洁世一的侧脸。

「唔……」

洁世一缓缓睁开惺忪的眼，没有焦点的视线在空中游移，瞥见外头的夕阳才惊慌跳起身。

「啊糟糕，灯！蛋糕！呃，蜡烛？啊不对，奇怪怎么不见了！？」

洁世一手忙脚乱一顿翻找，凪诚士郎好笑地看他一眼，慢条斯理从地上拾起拉炮。

「洁在找这个吗？」

「对！就是这个！」洁世一接过拉炮，恰好和半蹲低身的凪诚士郎对到眼，猛地一顿，扬声惊呼，「凪！？你回来了！？」

「嗯，我回来了。」凪诚士郎忍住笑说。

「不会吧，我居然睡着了……」洁世一的脸色刷白，「我太失败了。」他低头捂住脸，耳根泛红。

「本来想要给凪惊喜的……」

「不会啊，洁在这里就已经是惊喜了。」

感到头顶被一片温暖轻柔拍抚，洁世一从手指的缝隙间抬眼看向凪诚士郎，怔怔地问道：「是吗？」

「当然。」

「喔……那蛋糕……」洁世一坐在沙发上屈膝抱着自己的两腿。

「嗯，我要吃，我超饿的。」

「冰箱还有啤酒。」

「啤酒？」凪诚士郎有点意外看了洁世一一眼，暗自猜想那张童颜买酒时可能遇到的阻碍，低低笑了笑。

「有什么好笑的。」洁世一微微鼓起脸颊，「凪果然还是在嘲笑我吧。」

「才不是呢。」凪诚士郎低头亲吻他沮丧易碎的恋人，「我们只吃蛋糕吗？洁还想吃什么？」他轻声问，不在乎此刻身分对调，他会满足洁世一所有愿望。

「炸鸡……还有寿司。我订好了，应该快到了。」

「喔喔——好期待。」

洁世一有些埋怨地瞅着凪诚士郎蛮不在乎的笑，抓起手边的拉炮，拉开了棉绳，脆亮的迸裂声轰然作响，他自己也吓得松开手，残骸落了一地，但仍装作气定神闲地高颂生日快乐。凪诚士郎一惊，倒不是因为面前突然朝自己炸开的拉炮，而是做这件事情的洁世一实在过分可爱，他没忍住，拽过洁世一的手把他拉进怀里，把迟来的感动透过双手的力度，一一揉进他怀念的温度里。

洁世一的两手抵在凪诚士郎的胸板，轻轻推开却不是反抗，他抻着脖子，微微踮起脚，在他侧脸浅浅印了一个吻。吻随即被加深，凪诚士郎牢牢揽紧了洁世一的腰和自己贴得严丝合缝，急切纠.缠的两片唇.肉窜进各自不安分的舌，垂阳底下的两道身影仿佛置身于烈火之中。

正当事态一发不可收拾之际，门铃此时煞风景地响了。洁世一的肩膀一颤，恍惚从甜蜜情.欲中拉回神，赶紧推搡着凪诚士郎，后者依依不舍放开，终于分开的唇..舌牵出一道透明的银桥，他们低低喘息，在门铃响起第三回时勉强分离。

洁世一抹着脸飞奔要去应门，凪诚士郎紧跟在后，在他开门的一瞬俐落将他藏在身后，面无表情地快速取了外卖。洁世一满头雾水，怕是半点不明白他还通红着脸，一对深蓝色眼珠含着水气，凪诚士郎断不可能让他人见着他这副模样，何况他是寿星，他本应拥有特权独占洁世一一整天。

取出蛋糕，有模有样地庆祝过一回，凪诚士郎吹熄蜡烛，没有说出的第三个愿望藏在笔直投射的眼光，他无知的恋人还在拍手唱生日快乐歌，他只想收藏这一刻，期望未来的每一天都能见到一样的笑脸。最后一抹霞光隐没在地平线，这时吹来的风便有些发凉了。但桌上的炸鸡桶空了，蛋糕剩一半，寿司盒收到桌底下，捏扁的啤酒罐歪倒了三个，他们的脸颊上各自有不同的醺红，微凉的晚风正好散去一点热度。

枯燥的影集几乎看不进去，于是在开头不到三分之一的地方切成了球赛集锦，显然没有人在意休假日还在谈工作的事情，与热爱谈论热爱，庸俗地配点小酒，没有比这还要适合浪费人生的方式了。

酒精带来困意，他们说话的语速都不自觉慢下来。洁世一迷迷糊糊盯着电视机广告想起了什么，他转头让凪等一等，摇摇晃晃离开客厅，过了一会握拳走来，手里像是攥着东西，走到凪面前张开手心，沁出手汗的掌纹上平躺一支金属钥匙，钥匙圈上挂着一串橘色龙虾的挂饰。

「这阵子有点忙，我没准备什么礼物，我只有这个可以送给凪。」

我搬出宿舍了。洁世一细声细气补充。见凪没有反应，盯着他的手心发怔，他恨不得想找洞钻。

「呃，不要的话，我，我——」

洁世一难堪地呜咽着嗓子，正要收回手就被凪诚士郎拽住，猝不及防跌进了一个怀抱。

「抱歉洁，我有点醉了，没反应过来。」

「那……那就好。」

「我超级高兴的。」

凪诚士郎径自握紧了洁世一的手，轻缓地摊开他的手掌，盯着那挂饰感到好笑，「龙虾？」

「我一时间找不到钥匙圈嘛，就先用我自己的……不然我先拿掉——」

「不准拿掉。」

这已经是我的了。凪诚士郎说，说的时候将钥匙连同洁世一的手掌紧紧握住。洁世一感到迷糊，分不清他指的是哪一样，但随即又想这问题蠢极了，不管是这钥匙抑或是他自己，早就都是凪的囊中物了啊。

「桌子，桌子很乱，我去收收……」

洁世一连忙逃开，钥匙顺势溜进了凪的手里，转身就去收拾桌上的外卖盒。他接着在厨房忙着分类，脖颈处却忽而像是被细长的绳子束缚，他往脖子一摸，摸到了一个缎面质感的布料，是蛋糕盒上的缎带。那会他们手法粗鲁，缎带上于是沾了奶油，这下顺理成章地糊在了他的侧颈，可背后的肇事者只一径笑得无辜，眨着眼询问他，生日礼物还能不能再来一份。

「不行吗？洁？」央求的口吻，直愣愣凝视的眼神。

撒娇的天才。

洁世一认败，面对着分类桶起身，不疾不徐地绕到流理台前洗手，背对着期待的目光悄悄解开扣子，在扭紧水龙头的一瞬回过头，伸长手构住了凪诚士郎的脖子。

「好吧……谁叫寿星最大。」

大抵是这句话的威力瞬间醒了酒，凪诚士郎蓦地撑大眼，岂知洁世一压低声音又投来一记震撼弹。

「我已经准备过了。」

洁世一说，深蓝瞳仁带着滚烫的情.欲，吐息也仿佛散发奶油般甜味。往往开端就是如此简单粗暴，洁世一甚至不必说明白，暧..昧的眼神，窜红的耳尖，光是这两样便满足邀请的条件。带着酒精味道的呼吸于是细密交错，缎带似蝴蝶翩跹降落，旋即颈侧的奶油被舔去，同样奶白色的衬衫胡乱滑落肩头，打底衫被卷到胸前一般高，白炽灯下明晃晃的旖旎赤.裸摊开。

落地窗还开着，清凉晚风兀自拂来，未曾知晓这间屋子里如何水深火热。光裸小腿勾上精壮腰杆的一刻，急切索求便势不可挡地从厨房蔓延到客厅、浴室，最后是寝室那张不免受难的床板，承接两份浓郁的情意，辛勤坚守岗位到天明。

洁世一早就睡去，或者应该说是昏了过去，过度的行为透支他本就仅剩不多的体力。凪诚士郎在熹微天色中率先清醒，发散过后的身体有种负罪的清爽，他轻手轻脚下床，捞了条棉裤套上，回头仔细替恋人掖好被子。

他下意识去摸床头柜，才发觉手机应是忘在了客厅沙发，他走到客厅，不经意瞥见搁在茶几上的生日礼物，他拿起钥匙，陷入一种未知的情绪，庆幸还是惊喜，他还不是很明白。总之他的预感正确，为防洁世一破费，他特地和玲王耳提面命，要是洁问起他的意见，就说不用大费周章，毕竟他最想要的光芒，早在那年樱花飞雨中确确实实握在手里了。

舒展了下筋骨，凪诚士郎准备睡个回笼觉，他钻进被窝，将洁世一纳入自己赤.裸的胸怀中，下颚抵着乌黑发顶，相信拥抱光芒带来的温暖，将会带领他进入共同的梦境。

浓烈睡意铺天盖地袭来，他不由想有点糟了，说不定要一直糜烂到下午。

可有这假日和阳光，偶尔放浪形骸也没差吧。

反正洁世一总是会叫醒他的。

END

设定同AO3的凪洁短篇，有兴趣看其他篇可以去找来看看（都有点那个应该过不了审）